第四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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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
光禿禿的山脈中，成群的人於山中走動，尤其是山腳下最外圍的地方，圈禁出一大片空地，粗略地搭了個大殿，有些簡陋。
席玉君等人於遠方眺望，並沒有貿然接近，檀青問方城次：“以方兄的術法，能否順利潛入？”
方城次仔細端詳片刻，搖了搖頭，有些無奈：“不能。”
禁制太過森嚴，未有一刻松懈，革除草木，他沒有辦法輕而易舉地突破禁制混跡其中，更令人心驚的是，其中定然有高人大能坐鎮，如此慎重，可見此地不凡。
明笙笙：“這可如何是好，如若不成，我便請爹出手。”
“這般驚動掌門，未免過甚。”
檀月眨眨眼，盯著山谷入口處：“不如再等等，他們總要出入。”
於是一行人在外暫時躲藏起來，不錯目地看著山谷，不敢松懈半分心神，只要是人，就會有紕漏，他們總要來往。
時間一點一滴過去，他們放輕氣息，凝望狹小的入口，這許多時間裏，竟無半點旁的聲音，飛鳥走獸一只也無，格外安靜。
足足八個時辰後，終於來了一隊人。
身著黑衣，頭戴鬥笠，面容不祥，氣息不善，正是當初突然襲殺他們的那群人，他們成群結隊，約莫百來人，押著一車車蒙著布的貨徐徐進入。
“來了。”
厲沈雲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一舉一動，他們行事十分嫻熟，手上握著根根縛靈索，而靈索牢牢綁於車上，車輪上烙有各色標志，也不知究竟有何寓意。
檀青盡力窺視，卻無法打探到車上究竟裝了什麽，一車貨堆得小山一樣，並不平整，車輪帶著幹涸的血跡，斑駁發黑，看著有些時候了。
“吱呀。”
沈重的令人牙酸的車輪聲響起，山丘路並不平坦，坎坎坷坷，顛簸之下黑布顫動，隱隱勾勒出內裏東西的形狀，豎直一條，兩頭凸起。
檀月看著看著，心裏陡然覺得不舒服極了，她轉過臉，打從心裏不願再看，明笙笙只看了一眼就撇過頭去：“什麽東西。”
方城次瞧著那一輛輛簡陋的木車，雙手緊握成拳，眼神憤慨，以黑市的德行，還能是些什麽貨呢，唯有修士，大量的修士。
這些是已經死去的屍體，無人收斂，便被運送至此，榨幹最後一絲價值。
凡是踏上修煉一途的，多多少少都有那麽一點天資，無論修為高低，都積攢了些許根基底蘊，而這殘留的根本，便可提煉而出，積少成多，真正的生命精華。
大能不會在意凡人的生死，向道之人又怎會回頭。
“吱呀。”
“鐺鐺。”
夾雜著鎖鏈摩擦的聲音，一個個巨大的籠子由靈獸馱行，裏面關押著數十修士，或人或妖，更甚至有魔，可謂葷素不忌，他們修為被廢，身上下了一層封印，不能求救，亦不能掙脫，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運往幽深山谷。
鬥笠人面色麻木，手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，更為貴重的修士或靈藥則由他們親手捧著，嚴加看護。
檀月張了張嘴，臉色蒼白，心裏一陣翻湧，在這裏靈智是最不被需要的，視作廢料，生死苦楚無人在意，弱者賤如草芥，她如此直觀地看見了修真界的殘酷。
到底哪裏才是真正的樂土。
這一刻，她無比想家。
飄風陵。
泠雪再次來到洞穴深處，他立於床榻邊，看了上面沈睡的人許久許久，仍是那身素色衣袍，長長的發絲披散，一雙毛絨絨的狐耳。
他一語不發，邁步走向另一邊，那裏宋蘅雙眼緊閉，氣息微弱，爐火升騰，不斷提煉著她的精血，地下則是湧出陣陣生機。
“快了。”
泠雪自語，他已經感應到了宋蘅的神魂在逐漸削弱，渡往李清渺，用不了多久，她全部的神魂之力都將拿去蘊養李清渺，徹底淪為廢子。
這樣強大精純而神秘的神魂，他頭一次見，只要宋蘅以神魂不斷溫養李清渺，那麽李清渺就有很大可能能蘇醒過來，至於宋蘅最後會不會魂飛魄散，他也漠不關心。
他一時感到安慰，細細查看了一番，並未察覺異樣，最後他只看了眼宋蘅，確保她還能支撐便離開了。
要再多尋一些材料過來，加快進程。
“咚咚。”
宋蘅並不知道外頭泠雪來過，她沈浸在李清渺的記憶中，一頁頁地翻過，有時候記憶過於短暫，僅僅是些只言片語，有時候記憶漫長了無終點。
“你怎麽還不走？”
“我走不了。”
“清渺——”
“……”
哐當。
黑漆漆的籠子裏李清渺栽倒於地，氣息奄奄，她渾身是血，意識朦朧，在瀕死時又看見一襲白衣。
她動了動唇，卻沒有一點聲音：“你來了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李清渺合上眼，渾身無力：“正道所為。”
“正道？”
他低聲自問，無動於衷。
正道不正道的，他不能理解，也從不去深究。妖族生於山野，向來隨心所欲，靈智未開前，只知捕食，開啟靈智後，便多加了一個修煉，吸收天地靈氣，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吞食而謀生存，是非道心，那是人修才需要的東西。
他只是一只披了人皮的狐妖罷了。
在最後時刻，他走入這巨大的籠子中，於一滴血泊中抱起她，神色晦暗，任由那濃稠的血落於衣袖，染成猩紅一片。
“怎麽辦呢，你也走不了了。”
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。
後來發生什麽宋蘅也看不見了，她睜開眼，望見漫長的記憶長河中盡是破碎的過往，越到後頭，越是殘破，像是極力的抗拒，她並不願意再回想。
正如李清渺的魂魄，明明可以凝聚蘇醒，她卻一再反抗，甘願徹底死去，就此湮滅，那只妖眼分明是來保護她，幫助她的，如今卻反倒成了鎮壓。
那是怎樣的過往呢。
山外。
厲沈雲正在分發丹藥，一顆顆渾圓的丹藥呈現於眾人眼前，丹香內鎖，通體褐色，氣息平和，並無明顯的靈氣波動。
輪到明笙笙和檀月時，他不免頓了頓，提醒道：“服下此藥便意識全失，修為被盡數壓制，刑如屍體，此事風險甚大，兩位師妹須得多加權衡。”
明笙笙拿過丹藥，一臉倨傲：“我自然無懼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檀月咽下丹藥，堅定道：“宋師姐正等著我們呢。”
“冒犯了。”
方城次伸出手，虛虛籠罩於她們臉上，簡單地給她們易容喬裝了一番，原本光彩照人的臉霎時變得慘白灰暗，臉頰變得更為寬大，嘴唇更為厚大，眼睛則是縮小許多，顯得整張臉十分浮腫，她們身形亦有改變，四肢粗苯，膚色青白。
如此更改相貌，方可不惹眼，希冀混入死屍隊中，就此進入山谷。
地上鮮血四濺，還殘留著打鬥痕跡，他們身上傷勢各異，早已做足了準備，偽造激戰場景，上演一出自相殘殺的戲碼。
席玉君的偽裝最為徹底，他的修為天賦，盡數隱藏，不單單是相貌，就連他身上的骨骼他都做出了調整，或短一截，或缺一塊，於細節處不斷改變，矮上幾寸，眉眼距離拉大幾分，正是這些細微的舉措，使他搖身一變，變得平凡無奇，泯然眾人。
因著他是修為最高之人，便只有他留有一線清明，以防不測。
厲沈雲果斷咽下丹藥，當場倒地不醒，氣息斷絕，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血口無數，十分慘烈，可見受傷之嚴重，就這般“隕落。”
檀青與檀月倒在一處，做出一番保護姿態，卻寡不敵眾，終究還是一同“隕落”了，明笙笙軟倒在地，心口處不斷流血，受了致命傷，就這樣“斷氣”了。
方城次則是血液幹涸，身上破了個窟窿，一擊斃命，幹脆利落。
眼見他們服下丹藥後並無大礙，也確實沒了生氣，席玉君這才服下丹藥，他衣袍毀損大半，面色狼狽，靈氣透支過甚，損耗太大，獨木難支，最終倒地不起。
他們特意走出上千裏，互相動起手來，靈力顫動，激烈碰撞，營造出最真實的戰場，而後偽造傷勢，再借丹藥裝死，等著鬥笠人來撿屍。
不出所料，過上兩天一夜後，有人循跡而來。
一人伸出手於鼻息處試探，靈力深入，毫無反應，而後他掃過地上的兩具女屍，其貌不揚，再看男屍，中等修為，下等天資，他毫無情緒地說：“死屍六具。”
都是最低等的養料。
但再差的根骨，以數量累計，說不定也能煉出一副不錯的資質，再不濟也能提出一兩點生命靈精。
咻——
其他人落於身後，手腳麻利地收起這幾具屍體，就地往車上一甩，那車上早已摞了不少屍體，粗略用繩子一紮，紮牢綁緊，運往山中。
他們沒有再過多動作，更無暇試探屍體是否為真。
全因山中這口巨大的丹爐，造化爐。
生也死也，人生造化。
生者何憾，死者何枉。
所謂生死，陰陽造化。
所謂造化，築我功德。
“轟轟——”
赤紅的爐火升騰，燦如霞蔚，能煉頑石，亦可鍛骨，凡俗下品，不過須臾，便可灰飛煙滅，就此造化了無痕，此後是不可超生，還是已入輪回，皆是盡頭，另類渡人。
因果宿命，身後不論。
“吱呀吱呀——”
一輛輛車載著屍體前來，凡是車馬，必經此爐，避無可避，他們種下特制禁制，可出丹爐，不受侵擾，但旁的就另說了。
洶洶爐火燃燒，無物不焚，摧毀一切，唯有爐灰一捧，或是精華一滴，倘若殘軀有所留存，定為佳品。
如此這般積攢，人人皆為天之驕子。
萬妖神通，為我所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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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著黑衣，頭戴鬥笠，面容不祥，氣息不善，正是當初突然襲殺他們的那群人，他們成群結隊，約莫百來人，押著一車車蒙著布的貨徐徐進入。
“來了。”
厲沈雲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一舉一動，他們行事十分嫻熟，手上握著根根縛靈索，而靈索牢牢綁於車上，車輪上烙有各色標志，也不知究竟有何寓意。
檀青盡力窺視，卻無法打探到車上究竟裝了什麽，一車貨堆得小山一樣，並不平整，車輪帶著幹涸的血跡，斑駁發黑，看著有些時候了。
“吱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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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月看著看著，心裏陡然覺得不舒服極了，她轉過臉，打從心裏不願再看，明笙笙只看了一眼就撇過頭去：“什麽東西。”
方城次瞧著那一輛輛簡陋的木車，雙手緊握成拳，眼神憤慨，以黑市的德行，還能是些什麽貨呢，唯有修士，大量的修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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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是踏上修煉一途的，多多少少都有那麽一點天資，無論修為高低，都積攢了些許根基底蘊，而這殘留的根本，便可提煉而出，積少成多，真正的生命精華。
大能不會在意凡人的生死，向道之人又怎會回頭。
“吱呀。”
“鐺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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鬥笠人面色麻木，手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，更為貴重的修士或靈藥則由他們親手捧著，嚴加看護。
檀月張了張嘴，臉色蒼白，心裏一陣翻湧，在這裏靈智是最不被需要的，視作廢料，生死苦楚無人在意，弱者賤如草芥，她如此直觀地看見了修真界的殘酷。
到底哪裏才是真正的樂土。
這一刻，她無比想家。
飄風陵。
泠雪再次來到洞穴深處，他立於床榻邊，看了上面沈睡的人許久許久，仍是那身素色衣袍，長長的發絲披散，一雙毛絨絨的狐耳。
他一語不發，邁步走向另一邊，那裏宋蘅雙眼緊閉，氣息微弱，爐火升騰，不斷提煉著她的精血，地下則是湧出陣陣生機。
“快了。”
泠雪自語，他已經感應到了宋蘅的神魂在逐漸削弱，渡往李清渺，用不了多久，她全部的神魂之力都將拿去蘊養李清渺，徹底淪為廢子。
這樣強大精純而神秘的神魂，他頭一次見，只要宋蘅以神魂不斷溫養李清渺，那麽李清渺就有很大可能能蘇醒過來，至於宋蘅最後會不會魂飛魄散，他也漠不關心。
他一時感到安慰，細細查看了一番，並未察覺異樣，最後他只看了眼宋蘅，確保她還能支撐便離開了。
要再多尋一些材料過來，加快進程。
“咚咚。”
宋蘅並不知道外頭泠雪來過，她沈浸在李清渺的記憶中，一頁頁地翻過，有時候記憶過於短暫，僅僅是些只言片語，有時候記憶漫長了無終點。
“你怎麽還不走？”
“我走不了。”
“清渺——”
“……”
哐當。
黑漆漆的籠子裏李清渺栽倒於地，氣息奄奄，她渾身是血，意識朦朧，在瀕死時又看見一襲白衣。
她動了動唇，卻沒有一點聲音：“你來了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李清渺合上眼，渾身無力：“正道所為。”
“正道？”
他低聲自問，無動於衷。
正道不正道的，他不能理解，也從不去深究。妖族生於山野，向來隨心所欲，靈智未開前，只知捕食，開啟靈智後，便多加了一個修煉，吸收天地靈氣，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吞食而謀生存，是非道心，那是人修才需要的東西。
他只是一只披了人皮的狐妖罷了。
在最後時刻，他走入這巨大的籠子中，於一滴血泊中抱起她，神色晦暗，任由那濃稠的血落於衣袖，染成猩紅一片。
“怎麽辦呢，你也走不了了。”
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。
後來發生什麽宋蘅也看不見了，她睜開眼，望見漫長的記憶長河中盡是破碎的過往，越到後頭，越是殘破，像是極力的抗拒，她並不願意再回想。
正如李清渺的魂魄，明明可以凝聚蘇醒，她卻一再反抗，甘願徹底死去，就此湮滅，那只妖眼分明是來保護她，幫助她的，如今卻反倒成了鎮壓。
那是怎樣的過往呢。
山外。
厲沈雲正在分發丹藥，一顆顆渾圓的丹藥呈現於眾人眼前，丹香內鎖，通體褐色，氣息平和，並無明顯的靈氣波動。
輪到明笙笙和檀月時，他不免頓了頓，提醒道：“服下此藥便意識全失，修為被盡數壓制，刑如屍體，此事風險甚大，兩位師妹須得多加權衡。”
明笙笙拿過丹藥，一臉倨傲：“我自然無懼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檀月咽下丹藥，堅定道：“宋師姐正等著我們呢。”
“冒犯了。”
方城次伸出手，虛虛籠罩於她們臉上，簡單地給她們易容喬裝了一番，原本光彩照人的臉霎時變得慘白灰暗，臉頰變得更為寬大，嘴唇更為厚大，眼睛則是縮小許多，顯得整張臉十分浮腫，她們身形亦有改變，四肢粗苯，膚色青白。
如此更改相貌，方可不惹眼，希冀混入死屍隊中，就此進入山谷。
地上鮮血四濺，還殘留著打鬥痕跡，他們身上傷勢各異，早已做足了準備，偽造激戰場景，上演一出自相殘殺的戲碼。
席玉君的偽裝最為徹底，他的修為天賦，盡數隱藏，不單單是相貌，就連他身上的骨骼他都做出了調整，或短一截，或缺一塊，於細節處不斷改變，矮上幾寸，眉眼距離拉大幾分，正是這些細微的舉措，使他搖身一變，變得平凡無奇，泯然眾人。
因著他是修為最高之人，便只有他留有一線清明，以防不測。
厲沈雲果斷咽下丹藥，當場倒地不醒，氣息斷絕，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血口無數，十分慘烈，可見受傷之嚴重，就這般“隕落。”
檀青與檀月倒在一處，做出一番保護姿態，卻寡不敵眾，終究還是一同“隕落”了，明笙笙軟倒在地，心口處不斷流血，受了致命傷，就這樣“斷氣”了。
方城次則是血液幹涸，身上破了個窟窿，一擊斃命，幹脆利落。
眼見他們服下丹藥後並無大礙，也確實沒了生氣，席玉君這才服下丹藥，他衣袍毀損大半，面色狼狽，靈氣透支過甚，損耗太大，獨木難支，最終倒地不起。
他們特意走出上千裏，互相動起手來，靈力顫動，激烈碰撞，營造出最真實的戰場，而後偽造傷勢，再借丹藥裝死，等著鬥笠人來撿屍。
不出所料，過上兩天一夜後，有人循跡而來。
一人伸出手於鼻息處試探，靈力深入，毫無反應，而後他掃過地上的兩具女屍，其貌不揚，再看男屍，中等修為，下等天資，他毫無情緒地說：“死屍六具。”
都是最低等的養料。
但再差的根骨，以數量累計，說不定也能煉出一副不錯的資質，再不濟也能提出一兩點生命靈精。
咻——
其他人落於身後，手腳麻利地收起這幾具屍體，就地往車上一甩，那車上早已摞了不少屍體，粗略用繩子一紮，紮牢綁緊，運往山中。
他們沒有再過多動作，更無暇試探屍體是否為真。
全因山中這口巨大的丹爐，造化爐。
生也死也，人生造化。
生者何憾，死者何枉。
所謂生死，陰陽造化。
所謂造化，築我功德。
“轟轟——”
赤紅的爐火升騰，燦如霞蔚，能煉頑石，亦可鍛骨，凡俗下品，不過須臾，便可灰飛煙滅，就此造化了無痕，此後是不可超生，還是已入輪回，皆是盡頭，另類渡人。
因果宿命，身後不論。
“吱呀吱呀——”
一輛輛車載著屍體前來，凡是車馬，必經此爐，避無可避，他們種下特制禁制，可出丹爐，不受侵擾，但旁的就另說了。
洶洶爐火燃燒，無物不焚，摧毀一切，唯有爐灰一捧，或是精華一滴，倘若殘軀有所留存，定為佳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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